最新聊斋志异中的婴宁的人物形象解读(5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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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中的婴宁的人物形象解读篇一
蒲松龄,字留仙,号柳泉居士,世称聊斋先生,淄川蒲家庄人,出身于书香家庭。父亲蒲磐科举不遂,后经商致富。但到蒲松龄尚年时家境渐趋衰落,生活一比较困苦。蒲松龄出身书香门第,自幼聪慧,学识渊博,19岁即考得全县第一名,取中秀才。但以后参加科举考试,屡考不中,尽管其学识名闻乡里,但追求功名却始终没能如愿。直到71岁,才按例补为贡生。四年后,蒲松龄去世。《聊斋志异》是一部文言短篇小说集。蒲松龄从二十多岁时开始《聊斋志异》的创作,四十岁左右初集成帙,以后随时增补,直到年逾花甲才辍笔,前后历时四十余年。这部书花费了蒲松龄的毕生心血,包含了他对黑暗世界的全部认识和体会。它是一部生动多姿的教科书,代表了蒲松龄的最高文学成就。
如果把《聊斋志异》比作我国古文小说之桂冠,《婴宁》则是这顶璀璨桂冠上的明珠。《聊斋志异》所塑造的流光溢彩的绝妙女子当中,婴宁以其真、纯、自然之美卓然独立。
《婴宁》讲述的是一个人狐爱情故事。一个叫王子服的年轻人在元宵节游玩时见到一个美貌爱笑的女子,自此不思寝食。表哥的一句戏言让王生遍处寻访,误打误撞竟寻到了这位名叫婴宁的女孩子,于是带她回家。王母对婴宁的身份十分怀疑,但几次试探未见异处,因而同意了她与儿子的婚事。婴宁爱笑爱花,过门后为王家增添许多生气,家人邻人都很喜欢她。几年后,婴宁告诉了王生自己为狐母所生,鬼母所养的实情,王生并不害怕,甚至还帮助实现狐母遗愿与婴父合葬,按日祭拜。婴宁很是感激,二人生儿育女,携手白头。
从我个人角度来看,婴宁是自然之子,她不染世尘、纯真灵秀,如同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在举世皆浊中散发出高沽与雅致,饱含着生命的力与美,展现着人的自然和自然的人。在她的身上看不出任何封建礼俗的烙印,也绝无人为的矫情。她从空翠爽肌的山林走来,带着花靥,带着肆意的笑,带着人性的真与美。
从文章中可以看出,婴宁的笑是她最突出的典型性所在,也可以说是她最闪光的地方。她的笑是贯穿整部作品,统摄其整个生命的“总特征”。在她与王子服初遇时“荣华绝代,笑容可掬”,当王生找上门,两人再遇时“户外嗤嗤笑不已。婢推之以入,犹掩其口,笑不可遏。”“女复笑,不可仰视”,“女又大笑”,两人在园中相遇,婴宁在树上“见生来,狂笑欲堕”,最终随王生到了他家,“但闻室中皆婴宁笑声”,“女犹浓笑不顾”虽然笑的不合礼教,但却“笑处嫣然,狂而不抚其媚”,文中为了表达她的狡黠之处,刻意描写了婴宁因笑声吸引西人子最终将其惩治的故事,这些都让婴宁的笑深入人心。
而后婴宁由笑转为不笑,可以说是作者的精心之处,一个不谙世事“似全无心肝者”的狐女在进入世间后,却被迫放弃了笑声。这在王子服与婴宁的园中相遇中已埋下伏笔。婴宁的“直言不讳”,让“生恨其痴,无术可悟之”。可见,两人说代表的精神世界观念就有所不同,其鬼女就曾半开玩笑的说过婴宁“有何喜,笑辄不辍?若不笑,当为全人。”当她进入到王生家,王母就说过她“此女亦憨”,而这些只言片语,汇集懂啊一起,均婴宁因笑为王家引来官府麻烦之时全部爆发出来:王母说“憨狂尔尔,过喜而伏忧也„„我儿何颜见戚里?”正是这段话让婴宁“失不复笑”,而女竟不复笑,虽故逗,亦终不笑。
婴宁由笑到不笑的过程,被作者加以强化,让她的形象极其具体,生动,独特;而通过此而表达的内在本质又是发人深省。蒲松龄在最后用其笑的意义的一个层面上的揭示。文中又用相关的言语等动作,把握它们的细节特征,场景特征,事件特征,是婴宁的性格愈加鲜明,正是有了这种性格,才让婴宁“活了起来”,具有了艺术的生命力,最终成为了不朽的文学典型。
我认为婴宁是个很憨、很可爱的狐女,她总是抑制不住自己笑声。看似是没有心肺的人,可是墙角一戏却可以看出她机灵得很,此外,我们还应该学习婴宁的至孝精神,对封建婚姻,批判封建礼教,歌颂纯真的爱情和幸福的生活就是《婴宁》所要表达的主旨。
但是应指出,婴宁生于幽谷,实是农民的儿女,她的报恩孝道不是封建士大夫所提倡的“忠孝不能两全”忠高于孝的孝道,而是农民的“养儿防老”理想的孝道。农民身处穷僻尤其重视劳动,非只为继承香烟重视男子;婴宁想以弱女代男的理想正是当时农民,特别是劳动妇女理想的体现,也正是对当时农村中迫于生计溺弃女婴的批判。这是婴宁形象的光辉所在,也正是《婴宁》这颗明珠的夺目之处。
《聊斋志异》中蒲松龄对于各类人物形象都描写出其存在的环境,暗示其原本的属性,烘托其被赋予的性格。在《婴宁》中也不例外,文中写婴宁所在幽僻山村,幽雅的环境与她的音容相貌,品行性趣遥相呼应,带有象征意义。
文中对于环境的描写突出环境之深幽雅丽的大致有三处,其中王子服初次拜访婴宁家时,由媪引入时所见“门内白石彻路,夹道红花,片片堕阶上;曲折而西„„入舍,粉壁光明如镜;窗外海棠枝朵,探入室中„„”这些描写可以说是与王生心目中那位女子的形象相符的,可以说是景衬了人,也不能否认人因景而更美。其后则是两人的园中相遇“细草铺毡,杨花糁径;有草舍三楹,花木四合其所。”这样的情境让两人的相遇更增加了美感,令人赏心悦目,“一切景语皆情语也”
这两处的描写是环境对于两人美好情感的渲染,对于婴宁的住所,文中最初的一段描写也令人心驰神往“乱山合沓,空翠爽肌寂无人行,只有鸟道。遥望谷底,丛花乱树中,隐约有小里落„„”类似世外桃源式的环境更好的塑造了婴宁性格中的无邪与美好,从而把她的形象衬托得遗世独立带有神秘色彩。
在蒲松龄的笔下,婴宁被赋予了生命,她的形象集中了人世及狐鬼世界中众多的美好之处,所以又被称为蒲松龄笔下最美的女子。她的美好令人向往,但最终由异境走入了人世,由笑变成了不笑。或许,真如她的名字一般“其为物,无不迎也,无不毁也,无不成也,其名婴宁。婴宁者也,婴而后宁者也。”蒲松龄借对婴宁形象的描述,表现出对复归自然天性的向往。而婴宁形象由此所具有的典型性也愈发具有生命力。
聊斋志异中的婴宁的人物形象解读篇二
《聊斋志异》中婴宁的人物形象分析
《聊斋志异》是我国古代文言短篇小说的高峰。鲁迅评价它说:“虽亦如当时同类之书,不外记神仙狐鬼精魅故事,然描写委屈,叙次井然,用传奇法,而以志怪,变换之状,如在眼前,又或易调改弦,别叙畸人异行,出于幻域,顿入人间,偶述锁闻,亦多简洁,故读者耳目,为之一新。”在《聊斋志异》中,蒲松龄以理想主义的笔触塑造了一批敢于藐视封建礼教法规,按自己的自由意志行事的血肉丰满的女性艺术形象,憨直任性的婴宁,活活泼机智的小翠,多情狭义的秋荣、小谢,温柔拘谨的青凤,绰约可爱的聂小倩,意绪风流的林四娘,等等。《婴宁》的女主人公就是其中之一。《婴宁》写的是狐女婴宁与王子服真诚相爱,并终于结成美满婚姻的动人故事。表达了封建社会中青年人追求坚贞,纯洁爱情的美好向往,也揭露和鞭挞了封建制度对人性的压迫。对婴宁的形象,作者更倾注了极大的热情,称其为“我婴宁“,成功的人物形象的刻画,确立的《婴宁》在《聊斋志异》中的艺术代表地位。
少女婴宁是一个狐狸精与人所生的狐女,从一开始就受到封建社会的摒弃,但她一出场,就是笑容伴着鲜花,“撚梅花一枝,容华绝代,笑容可掬”,完全没有被遗弃孤儿那种愁容,此后,作者反复用笑容对婴宁进行了细腻深入的刻画,塑造了一个个性鲜明的可爱动人形象。
婴宁的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便是与鲜花相伴。她的少女时所居住的山村,处处是花,到王子服家之后,爱花成癖,甚至不惜当掉金钗四处购置良种,在房前屋后都种满了花。鲜花在小说中有着很重要的作用,以大自然中美丽的鲜花来象征婴宁的的美丽和纯洁,以花衬人,以人比花,将婴宁花一样的容貌和内心表现的淋漓尽致。此外,王子服和婴宁的爱情一是由于花而引起的,园中的对话更是围绕花来进行。是花引起了王子服勇敢的追求,使他得以接近婴宁并最终实现完美结合。
众所周知,在封建礼教重重压迫之下,女子有所谓“三从四德”,“行不露趾,笑不露齿”,然而婴宁却蔑视这些礼教的清规戒律。在我看来,她的蔑视完全是由于“不知者无畏”。这和她从小的生活环境有着密切联系。婴宁生活在一个世外桃源般与世隔绝的山林里,那里“乱山合沓,空翠爽肌,寂无人行,止有鸟道。遥望谷底,丛花乱树中,隐隐有小村落,下山入村,见舍宇无多,而意甚修雅。北向一家,门前皆丝柳,墙内桃杏尤繁,间以修竹,野鸟格磔其中。”这里是一个没有受到世俗气息污染的的人间仙境,一切都是那么纯净,充满生机,朝气勃勃。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养育了一个纯真美丽的婴宁。当她在上元郊游中,见到注视自己的王子服,不仅敢笑,而且还笑着打趣他,说他“目灼灼似贼”,正是反应了婴宁的天真可爱,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当王子服独自到山中找到婴宁时,她丝毫没有少女的矜持,先是从门不时的露出脸来偷看,见了面也是谈笑自若,毫无顾忌。当养母拍婢女叫她与王子服见面时,“户外嗤嗤笑不已”,进门后还用手捂着嘴,笑不能止,当王子服作自我介绍时,她又开始了笑。这段描写,婴宁虽没有说话,却通过笑表现了她丰富的内心世界。她与王子服之前已经见过面,此时又来自我介绍,自然可笑,同时她的笑声也包含了她对即将获得的爱情所感到的欢心。当她第一次见到王子服那含情默默的眼神,聪明的狐女便知道了王子服的情意,当王子服找到婴宁家,却找不出相间的理由,坐卧徘徊时,他的这种深情和执着,婴宁怎么会不知道,当她的带一个青年如此的垂爱,怎能不由衷的痴笑几声呢。婴宁的爱笑是故事情节的重要组成部分,堪称人物形象塑造的神来之笔。她“笑容可掬”地出场;与王子服二次相见时,人未到而“户外嗤嗤,笑不可遏”;入内则“尤掩其口,笑不可遏”;受母斥责仍“忍笑而立”,转眼间又笑得“不可仰视”;甚至于无所顾忌地与向自己求婚的王子服在树林中嬉笑,并在树头“狂笑欲望”;见到婆母“犹浓笑不顾”,“才一展拜,翻然遽入,放声大笑”。举行婚礼时,则“笑极不能俯仰”。爱笑尽显出婴宁的天真烂漫,憨态可掬,也尽显作者对人物的偏爱,因为在作者笔下,这笑归根结底是“笑处嫣然,狂而不损其媚,人皆乐之”。
当人们“使华妆行新妇礼”的时候,她仍然憨笑,使场面出现了尴尬,当王子服一家多她的身世感到怀疑的时候,她只是“孜孜憨笑”,王子服一家无可奈何。她的笑不仅使她自己感到快乐,她还把这样的快乐到给周围的人,每当母亲有忧愁的时候,她一笑即可化解,她就像个天使,有她在的地方,就有快乐。为此,她很受人们欢迎。然而,当她以恶作剧的方式惩罚了好色之徒“西人子”之后,没有人对好色之徒进行谴责,而是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了婴宁的身上,在母亲的叱声厉责中,婴宁发誓再也不笑了。
笑,是婴宁唯一的资本,当这一基本的权利被残忍的扼杀之后,我们不能不为之痛惜。前面大段的喜剧式的描写已经让人们渐渐喜欢上了婴宁的笑容,可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却让人真的有些承受不了。当她对着王生哭泣,讲述自己的悲惨身世,并希望王生把抚养自己成长的鬼母与秦氏合葬式,呈现在大家眼前的是一个多么善良,知恩图报的美丽形象啊,她的一举一动,不仅突出了她性格中深沉的内容,也给她纯真可爱的品质增添了亮色,使她的精神世界得以升华。她的笑,正是人们心中最美好的东西,而作者却把它撕破了给大家看,婴宁的笑被扼杀了,可作者却让人们在“小婴宁”身上看到了希望,然而,“小婴宁”的命运恐怕也是不容乐观的吧。
婴宁形象的成功刻画,与小说中的细节描写和环境渲染不可分。小说篇幅不长,要在如此篇幅中将人物写得血肉丰满,生气贯注,栩栩如生,作者高度凝练出神入化的细节捕捉功力堪称一绝。只是在轻轻几笔之间,婴宁的性格神态,爱花﹑爱笑就跃然纸上。尤其是多处写到婴宁的笑,均各具情态,有“笑容可掬”,也有“含笑拈花而入”;有“户外隐有”的笑声,也有入内不可遏制的笑;有“狂笑欲望”,也有“笑极不能俯仰”等,这一连串对笑的描写,笔墨简洁,点到即止,却又毫不重复,充满情趣,声态并作,使人物形象饱满逼真,出神入化。而“昧爽省问”与“操女红”之描写,看似随笔带过,全似 漫不经意,实际上却匠心独运,有丰富的蕴涵,点划之间已使人物性格走向复合化,更加饱满。
作者在环境氛围的渲染上也不惜笔墨,如王子服为寻觅婴宁,伶仃独步,望南山而行,以王子服的视角,移步换形地对小里落及周围环境层层点染,氛围烘托已足,则令主人公婴宁出场。整个氛围诗意盎然。环境之清幽脱俗,人物之超凡美洁,宛如一幅风景画轴,缓缓展开,妙笔天成,人与美景融为一体。
聊斋志异中的婴宁的人物形象解读篇三
笑仙之笑与悲
阅完诸篇,独喜婴宁。
聊斋先生亦难得道出“我婴宁”三字,显见其倾心。且婴宁虽一女子,倒似有魏晋风度,阮籍嵇康之风,颇得我心,更何况此奇女子乃蒲留仙释道儒三流之倾注。
婴宁之形象首先即是“拈花一笑”,不禁让人想到“世尊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是时众皆默然,唯迦叶尊者破颜微笑。” 婴宁在上元佳节“拈梅花一枝,容华绝代,笑容可掬。” 这拈花一笑,道出了婴宁的超凡脱俗,也传达出了佛祖所传的那种纯净无染,无拘无束,超脱一切,详和宁静,安闲美妙的境界,且这种境界远非此种言语所能传达。当王子服寻佳人再会之时,婴宁“执杏花一朵”,俯首自簪,含笑拈花而入,又一次拈花微笑,细细玩味,这是多么高妙的境界!
拈花一笑的婴宁美得让人心碎,而其顾婢子笑言“个儿郎目灼灼似贼!”又无疑显示出其天真无邪与大胆无忌,直言道出心中所想,试问寻常女子可有此等言语?
而其“遗花地上,笑语自去”,颇像《西厢记》中莺莺“临去秋波那一转”。于是王子服“拾花怅然,神魂丧失,怏怏遂返”。且此遗花---梅,亦媒也,婴宁以梅留意,子服怀梅袖中,负气自往,一段因缘以此为媒,由此展开。
婴宁所居之处乃 “乱山合沓”、“空翠爽肌”、“丛花乱树”,虽处山野,却意甚修雅。这样的环境也造就了婴宁天真纯朴的性情,真如婴孩般的可爱,就像翠翠,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
纵观全篇,婴宁的笑尤为突出,在离开鬼母之前,除拈花一笑,就是嬉不知愁。鬼母道其“颇亦不钝,但少教训,嬉不知愁”,唤之来,先是闻户外隐有笑声,而后户外嗤嗤笑不已,婢推之以入,犹掩其口,笑不可遏。媪嗔目曰:“有客在,咤咤叱叱,景象何堪?”但女忍笑而立,确是嬉不知愁,那么天真快乐,无忧无虑,纯如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鬼母认为“年已十六,呆痴如婴儿”,然此种“呆痴”倒亦是一种境界,不识愁滋味的境界,羡煞多少为世事烦扰的俗人呢?
当王生目注婴宁,不遑他瞬,婢向女小语云:“目灼灼,贼腔未改!”,她是明白王生之意的,心中十分欢喜,故而大笑,但她知道世俗人最讲礼教,于是她对婢说“视碧桃开未?”以碧桃为由,立马逃到外面,且走时“以袖掩口,细碎连步而出”,这是为博得心爱人好感的行为,但到了门外,实在难忍,“笑声始纵”,她内心实在高兴欢喜,要她如此压抑实为不易,而这一纵声长笑,又是多么狂放不羁,不禁让人动容,不知阮籍在此,是否有汗颜之意? 接下来的一段颇为经典。“生扶之,阴捘其腕”,此处细节,王子服暗中捏了婴宁的手腕,即笑又作,倚树不能行,婴宁笑什么呢?竟笑得良久乃罢,自然是笑王子服,一是高兴欢喜而笑,但亦有揶揄之意,既然喜欢她,却不敢大胆表露,而是偷偷地捏她,笑他畏惧封建礼法,偷偷摸摸,所以后来才以看似痴傻的言语逼迫他说出真话。在婴宁看来,任何世俗的伪饰都是不需要的。
王生俟其笑歇,乃出袖中花,以示相爱不忘,而婴宁却说了一些颇为让人喷饭的话“此大细事,至戚何所靳惜?待郎行时,园中花,当唤老奴来,折一巨捆负送之”,她故意问王子服看似痴傻的问题,实际上是迫使王生真实地表露内心,这里多是婴宁的戏弄语,乃其小孩子心性,甚觉好玩,但又处处透着狡黠。若是真不知王生为何意,何须俯首思良久也,方曰“我不惯与生人睡。”而其后,母问园中所言,婴宁说:“大哥欲我共寝。”王生大窘,急目瞪之。女微笑而止。这“微笑而止”,可见婴宁之狡黠可爱,戏弄之耳,看着王生如此大窘,急目瞪之,颇觉有趣。同时也知婴宁懂得适可而止,并非一无所知。婴宁的形象自是跃然纸上,生动活泼。
之后王生急以他词掩之,小语责女。王生曰:“此背人语。”女曰:“背他人,岂得背老母?且寝处亦常事,何讳之?”婴宁又一次表现出痴憨之态,然其言却有深意,“寝处亦常事,何讳之”,此话似是一语双关,表面似说人睡觉乃常事,实则可能暗含男女之事乃人之自然本性也,这是对封建礼教的嘲讽,指出世人的虚伪,既是常事,又何讳之,岂不伪饰? 且“背他人,岂得背老母”之语乃是以世俗孝顺纲常诘之,当然亦有婴宁孝顺之意。
待王生将婴宁带回家中,王母等对她存有怀疑。于是“室中嗤嗤”,“浓笑不顾”,“极力忍笑”,“翻然遽入,放声大笑”,婴宁的这些憨痴表现令王母感叹:“此女亦太憨。”且令满室妇女,为之粲然。这就是婴宁所要的效果,大家都在猜疑她的身份,她必须保护自己,于是她的笑成了迷惑众人的一种幻相,这是一个女子面对整个世俗社会的智慧。但我不知道她在如此浓笑不顾,放声大笑之际,内心深处有着怎样的酸楚?她是孤零零一个的面对周遭世俗众人别样的目光。
所以当“母疑其为鬼,入告吴言,女略无骇意。又吊其无家,亦殊无悲意,孜孜憨笑而已。”此句甚让人生悲,婴宁无骇意,殊无悲意,孜孜憨笑,不过是障眼法,是一种自我保护,表现出憨态,是让王母对她放心。可实际上,婴宁又岂是无悲意的,她自小无父,又遭母抛弃,孤苦伶仃,唯有鬼母相依,始有今日。对照她后来的痛哭流涕,可见其哀之深,悲之切,她在世俗人面前,一直压抑着自己,以求能容于其中。所以“昧爽即来省问,操女红精巧绝伦”,她尽量使自己表现的更符合世俗人心中儿媳的形象。然其天性难改,“善笑,禁之亦不可止”,笑是她的天性,亦是她自我保护的工具。“然笑处嫣然,狂而不损其媚,人皆乐之”,其笑狂,又一次点出了其狂放之性情,犹一女侠也,但又嫣然且媚,不失小女儿之美,故人皆乐之,她的笑能解王母忧怒,能使奴婢小过免遭鞭楚,她的笑是多么具有魅力,甚至可以说是一种魔力,她能感染周围的人,与她一起欢笑。然而周围的人是没有谁能真正理解她的,她的内心深处萦绕的悲哀又是哪个世俗人可以参透的?所有人都为她的笑迷惑了。
她与王子服成亲之时“使华装行新妇礼,女笑极不能俯仰,遂罢”,不禁让人想起阮籍所言:“礼岂为我设邪!”这是婴宁向世俗礼教抗争的精彩胜利,而且她的方式及其巧妙有效,用她惯常的笑顺其自然地抵抗礼法,几乎不着痕迹,婴宁是多么智慧的奇女子啊,阮籍猖狂,不拘泥世俗礼法,他使白眼,大醉酒,可是白眼惹人气,醉酒伤己身,可见阮籍如此狂生尚不如婴宁妙心。
“生以憨痴,恐泄漏房中隐事,而女殊密秘,不肯道一语。”王子服这一十四入泮绝慧的男子,与婴宁最亲近,亦是不了解她,尚以其憨痴,可见婴宁隐藏之深,如此慧心,妙心,巧心即使是世俗绝慧男子亦不如的,她又怎肯对外道一语耶。可是如此隐藏的婴宁内心必然是痛苦的,在与鬼母生活时,她无需隐藏,无忧无虑,天真无邪,自由自在,可是进入世俗社会后,不得不隐藏真正的自我,她没有一个能倾诉内心的完全信赖之人,她是如此孤独悲哀,却依然微笑着,而且笑得这么美,这么醉人,这难道不震憾人心,不让人为之悲痛吗?
婴宁爱花成癖,尤甚金钗,可见其出尘不凡,鲜花易谢,世俗人怎肯为花而典至贵金钗?但婴宁是浪漫的,她已为人妻,还会攀登其上,摘供簪玩,尤见当日山村之中“执杏花一朵,俯首自簪”之娇态,其小孩儿贪玩之心性尤尚在也,且“母时遇见,辄诃之,女卒不改”,其淘气天真贪玩,本性使然,甚为可贵。
然西人子之事,却令婴宁“竟不复笑,虽故逗之,亦终不笑”,王母说“人罔不笑,但须有时”,就是要求她在封建阴影中强颜欢笑。我婴宁可不吃这套,若不能随性而笑,倒不如不笑,虚伪做作之笑我婴宁岂会!
且西人子之事亦被作者称为“墙下恶作剧”,可见聊斋先生也明确地点明婴宁只是“似全无心肝者”,实际上“其黠孰甚焉”,真乃一小狐狸也,她的孜孜憨笑不过是迷惑众生的表相。
但在长久压抑之后,婴宁终在一夕对生零涕,这既是一种压抑的爆发,亦表明婴宁最终融入了世俗社会,她已不复前笑,在经历了世俗的种种之后,成长为符合封建礼法的“宁姑”,她不会再骂王子服“个儿郎目灼灼似贼”,不会再攀登花树,摘供簪玩,俯视“天夫”,而是对生零涕,哽咽而语相求“君倘不惜烦费,使地下人消此怨恫,庶养女者不忍溺弃”,且此话还不得不带着世俗语。
于是在荒烟错楚中,果得媪尸后,“女抚哭哀痛”,她哭的是怎样的撕心裂肺啊!她那凄怆的心谁能理解啊?我们何曾想到曾经那个拈花一笑,嬉不知愁,浓笑不止,纵声狂笑的婴宁会如此痛哭流涕!她抚着鬼母的尸体痛声哀哭,她的哭是对长期压抑束缚的悲痛的发泄,是对自己一去不复返的欢笑的祭奠,是对与鬼母生活无拘无束的深深怀念,是对世俗礼法吃人本质的血泪控诉!她哭得肝肠寸断,惊天地泣鬼神,而周围的世俗人只会感叹“好一个礼教典范的孝女呀”。
幸而天见垂怜,婴宁生得一子,“不畏生人,见人辄笑,亦大有母风云”,你世俗礼教且猖狂,试看后世风云如何变!
最后作者亦言“至凄恋鬼母,反笑为哭,我婴宁何常憨耶。”是啊,婴宁在世外桃源般的荒野生活时,其笑完全是自然随性的,她俨然一只无拘无束的小兽物,欢快的生活着。然而当与世俗社会接触后,虽时有随性之笑,但其笑背后则增添了更为深刻的内涵。我不自禁要拿阮籍与之对比,两人均天性不拘礼法,狂放任性,一个恣情于酒,以醉酒避司马氏,一个狂纵于笑,以笑抗礼俗之法。且阮籍又能为青白眼,而婴宁以各类之笑示己之爱憎。两人最终都是与世俗妥协的,但内心深处却有着无穷的悲痛,“阮籍时率意独驾,不由径路,车迹所穷,辄痛哭而反”,其母终,阮籍曾“举声一号,吐血数升”,婴宁哭鬼母何其相似,有穷途之哭,有失母之痛,且都是如此深沉悲哀。
婴宁如此一小女子直与狂生阮籍比肩,且聊斋先生亦不自禁道出“我婴宁”三字,可见其寄托倾注之心,笑仙婴宁之笑与悲实是先生之真性情。
聊斋志异中的婴宁的人物形象解读篇四
读聊斋志异之婴宁有感
《聊斋志异》是一部思想艺术都具有独特风貌的文言文著作,是我国志怪传奇小说中的代表。它塑造了一批性格各异,生动可爱的女妖形象,无不栩栩如生。它把神话幻想与各种各样的人与人生紧密而巧妙地结合起来,以幻异的形象结构刺贪刺虐,讽喻现实,美化爱情和种种人情。其中,《婴宁》就是一颗璀璨的明珠。
《婴宁》写的是狐女婴宁与王子服真诚相爱,并终于结成美满婚姻的动人故事。表达了封建社会中青年人追求坚贞,纯洁爱情的美好向往,也揭露和鞭挞了封建制度对人性的压迫。对婴宁的形象,作者更倾注了极大的热情,称其为“我婴宁“,成功的人物形象的刻画,确立了《婴宁》在《聊斋志异》中的艺术代表地位。
婴宁,是狐妖与人所生之女,从一出生就生活在封建社会之外,不受各种封建礼教的渲染。婴宁之美,纯洁如玉,真实如璞。
婴宁生活在一个世外桃源般与世隔绝的山林里。那里“乱山合沓,空翠爽肌,寂无人行,止有鸟道。遥望谷底,丛花乱树中,隐隐有小里落。下入村,见舍宇无多,皆茅屋,而意甚修雅。北向一家,门前皆细柳,墙内桃杏尤繁,间以修竹:野鸟格磔其中。”在这么优美诗意的环境下,婴宁在这里成长,不受任何约束,也养成了她不拘无束,天真无邪的性格。
婴宁的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便是与鲜花相伴。她的少女时所居住的山村,处处是花,到王子服家之后,爱花成癖,甚至不惜当掉金钗四处购置良种,在房前屋后都种满了花。其意义在于以大自然中美丽的鲜花来象征婴宁的的美丽和纯洁,以花衬人,以人比花,将婴宁花一样的容貌和内心表现的淋漓尽致。
婴宁笑容可掬地出场,与王子服二次相见时,人未到而“户外嗤嗤,笑不可遏”;入内则“尤掩其口,笑不可遏”;受母斥责仍“忍笑而立”,转眼间又笑得“不可仰视”;甚至于无所顾忌地与向自己求婚的王子服在树林中嬉笑,并在树头“狂笑欲望”。此时,婴宁的笑,尽显出她的天真烂漫,憨态可掬。
婴宁随王子服回家后,见到婆母“犹浓笑不顾”,“才一展拜,翻然遽入,放声大笑”。举行婚礼时,则“笑极不能俯仰”。此时婴宁的笑,表现了一种似乎全然不同人情世故程度的娇憨,似乎一切封建礼教对女性的禁锢在婴宁身上都失去了作用。在我看来,婴宁这时候的笑,虽不乏其好奇、天真的成份,但它更多地是对约定俗成的礼教的无视,甚或是一种嘲弄。
然而,当她以恶作剧的方式惩罚了好色之徒“西人子”之后,在母亲的叱声厉责中,婴宁发誓再也不笑了。恶作剧的描写表现了婴宁 “狡黠”的一面,揭示了婴宁性格的复杂性。她看似随和,其实极有主见;看似“全无心肝”,其实极有城府;看似放荡不羁,其实极为贞静。但是由恶作剧引起了官司,婴宁慑于封建礼法,出于家庭名誉的考虑,“由是竟不复笑”。这才是最耐人寻味的。笑,是婴宁唯一的资本。当这一基本的权利被残忍的扼杀之后,不得不令人感到痛惜。我认为,婴宁的矢不复笑是对封建思想的一种无声反抗。但是,婴宁自此还是成为了一个真正社会上的人,不再是单纯的大自然的孩子,神奇归于平淡,浪漫无羁的婴宁已不复存在。在这里我们看到了作品的批判力量,封建礼法竟迫使了一个人天性的改变,它的震慑力量如此巨大,足见其残酷性。
从《婴宁》篇可以看出:婴宁是在蒲松龄笔下描写出来的一种理想人生状态,婴宁的性格是一种不受任何约束、完全自然的人的存在状态,而这正是作者渴望的,同时也是当时的社会所无法容忍、竭力要扼杀的。列宁曾说过“文学表现什么,就是社会上在呼唤什么”。处在封建专制集权压抑下的人们的心灵已经被扭曲,他们天性在这种压制中不断生出许多腐朽丑恶的东西,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作家是不会容忍自己对这种丑恶保持沉默的,这也正是蒲松龄写《婴宁》篇的用意所在,即对理想生存状态下美好人性回归的呼唤,同时反衬现实世界对人性的压抑和摧残。不仅《婴宁》篇如此,整个《聊斋志异》体现的正是蒲松龄对人的生存状态的思索和对理想生存状态的追求
聊斋志异中的婴宁的人物形象解读篇五
《聊斋志异》之《婴宁》赏析
蒲松龄,字留仙,号柳泉居士,世称聊斋先生,淄川蒲家庄人,出身与“书香”家庭。父亲蒲磐科举不遂,后经商致富。但到蒲松龄尚年时家境渐趋衰落,生活一比较困苦。
蒲松龄出身书香门第,自幼聪慧,学识渊博,19岁即考得全县第一名,取中秀才。但以后参加科举考试,屡考不中,尽管其学识名闻乡里,但追求功名却始终没能如愿。直到71岁,才按例补为贡生。四年后,蒲松龄去世。
《聊斋志异》是一部文言短篇小说集。蒲松龄从二十多岁时开始《聊斋志异》的创作,四十岁左右初集成帙,以后随时增补,直到年逾花甲才辍笔,前后历时四十余年。这部书花费了蒲松龄的毕生心血,包含了他对黑暗世界的全部认识和体会。它是一部生动多姿的教科书,代表了蒲松龄的最高文学成就。
如果把《聊斋志异》比作我国古文小说之桂冠,《婴宁》则是这顶璀璨桂冠上的明珠。《聊斋志异》所塑造的流光溢彩的绝妙女子当中,婴宁以其真、纯、自然之美卓然独立。
我认为婴宁是个很憨、很可爱的狐女,她总是抑制不住自己笑声。看似是没有心肺的人,可是墙角一戏却可以看出她机灵得很,此外,我们还应该学习婴宁的至孝精神,对封建婚姻,批判封建礼教,歌颂纯真的爱情和幸福的生活就是《婴宁》所要表达的主旨。
一、刻画人物,虚实相衬,“痴憨”相衬,众星捧月,以优美的景色衬托人物美好的心灵。
婴宁是一个美丽纯真、娇憨活泼的女子。作者十分巧妙的应用虚实相衬的手法。虽写的是王子服、老媪、婆婆、西邻之子和自然环境,但实际上却处处落笔在婴宁身上。王子服是小说里的一个关键人物,他推动了情节的发展,在塑造婴宁形象中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首先,小说开头只用“容华绝代”来概括,并没有具体描写婴宁的美貌,而是通过王子服的巧遇、思念、寻找等细节,从侧面来描写,衬托出婴宁的沉鱼落雁、钩人心魄的美貌,使人感到呼之欲出。王子服初遇婴宁,在婴宁美貌之前,如醉如痴,忘记男女之别“注目不移,竟忘顾忌”;婴宁离开后,他“拾花怅然,神魂丧失,恹恹而行”,达到失魂落魄的地步;回到家里,因思念婴宁,茶饭不思“不语亦不食”、“肌革锐减”;被其表兄哄骗得知婴宁消息后,“喜溢眉宇”、“饮食渐加”;久不得婴宁消息,他又把玩婴宁遗弃的梅花,睹物思人,陷入无限思念中,难以忘怀。这些虽带有夸张的色彩,但也通过王子服的动作、心理、喜怒无常的情绪变化中,真实地从侧面写出他对婴宁的刻骨铭心的思念。为了找到他的一见钟情的“梦中情人”,王子服不顾千山万水,只身前往山中寻找心上人。当他在园亭中发现婴宁时“心骤喜,但念无以阶进。欲呼姨氏,顾从无还往,惧有讹误。门内无人可问,坐卧徘徊,自朝至于日昃,盈盈望断,并忘饥渴”。这样充分写出了王子服对婴宁的一片痴情。这样通过以虚写实,虚实相衬,既间接地写出婴宁的美貌,又给读者留下想象的空间,出现了“有一千个读者,就会有一千个婴宁”。
其次,王子服和婴宁“痴憨”相衬,以痴衬憨,颇具喜剧色彩。王子服在婴宁家呆了一个晚上,因无法向婴宁倾诉爱慕之情,急的象热窝上的蚂蚁,此时天赐良机,婴宁从树上落下来。王子服先是“扶之,阴捘其腕”,婴宁毫无反应; 乃出袖中花示之,婴宁接之,不以为然说:“枯矣!何留之?”;王子服只好含蓄的说:“此上元妹子所遗,故存之”,想“以示相爱不忘”,然而,婴宁却要“唤老奴来,折一巨捆负送之”;王子服无奈之中,只好开门见山的表白:“我非爱花,爱拈花之人耳”。但婴宁仍不会意,“葭莩之情,爱何待言”。最后,王子服不顾什么礼节明白告诉他此乃“夫妻之爱”、“夜共枕席耳”,婴宁仍无所悟:俯首思良久,曰:“我不惯与生人睡。”后竟告诉母亲“大哥欲我共寝。”生大窘,急目瞪之。王曰:“此背人语”、“背他人,岂得背老母?且寝处亦常事,何讳之?”在如此憨呆的婴宁面前痴情的王子服无计可施。
作品中的其他人物大多都在塑造婴宁的性格上具有一定的作用。如作品通过“老媪”的对婴宁的介绍“颇亦不钝,但少教训,嬉不知愁。”、“年已十六,呆痴如婴儿”这就通过老媪之口,从侧面精妙地点出婴宁的性格特征。
最后,作品多次描写优美的环境,用世外桃源般的环境来衬托婴宁活泼灵秀、纯真烂漫、孩子般无邪的内心世界。王子服因不得吴生消息,怀梅袖中,负气自往,但望南山行去,但见山中之美景:“乱山合沓,空翠爽肌、寂无人行,止有鸟道。遥望谷底丛花乱树中,隐隐有小里落。下山入村,见舍宇无多,皆茅屋,而意甚修雅。北向一家,门前皆丝柳,墙内桃杏尤繁,间以修竹,野鸟格磔其中”。用“丝柳、桃杏、修竹、野鸟”修雅茅屋,描写出一个与世隔绝、幽深寂静、纯洁优美的世界,衬托出婴宁纯真烂漫、不拘礼节的性格;作者又借王子服之眼,来描写婴宁家的鸟语花香的温馨的环境:“见门内白石砌路,夹道红花片片坠阶上,曲折而西,又启一关,豆棚花架满庭中。肃客入舍,粉壁光如明镜,窗外海棠枝朵,探入室中,裀藉几榻,罔不洁泽”。这就用婴宁爱花、爱草的性格特征,暗示婴宁纯真烂漫的性格;最后还再次描写了舍后有小园的环境“次日至舍后,果有园半亩,细草铺毡,杨花糁径。有草舍三楹,花木四合其所”。
这样由远及近、由大到小、由外到内,层层深入地不断渲染整个优美的环境,也正是这样的环境才能更好的衬托出婴宁的性格。
二、抓住个性特征,反复渲染爱花、爱笑的特点,使婴宁人物形象跃然纸上。
笑声塑性格,鲜花配美人。小说开头“笑容可掬,拈梅花一枝”、“ 遗花地上,笑语自去”点出了婴宁的“爱花、爱笑”的两个性格特征。
首先,婴宁的笑千姿百态、不拘礼节。为了突出婴宁的独特个性,作品极少雷同的写出她千姿百态的笑:含笑、隐笑、嗤笑、复笑、狂笑、大笑、憨笑、浓笑、忍笑,这种种笑声,时时处处都有:郊游时、会客时、拜见婆婆时、捉弄西邻之子时、走路时站着时、坐着时、下树时,这种种笑声可解忧——“每值母忧怒,女至一笑即解”;可去苦——“奴婢小过,恐遭鞭楚,辄求诣母共话,罪婢投见恒得免”;可博人爱——“邻女少妇,争承迎之”;可增其媚——“然笑处嫣然,狂而不损其媚,人皆乐之”。这笑声由远及进,极有层次地描写,使人觉得如闻其声、如见其人:将出来会见王子服时“良久,闻户外隐有笑声”、到门口时“嗤嗤笑不已”、进门后“犹掩其口,笑不可遏”、被老媪斥责后“忍笑而立”、当王子服问“妹子年几何矣?” 后,婴宁再也忍不住“复笑,不可仰视”。
其次,“爱花”是婴宁另外的一个突出的特性。她无论在哪里,哪里就是花的世界:“遗花地上、拈梅花遥望谷底丛花乱树、门前皆丝柳、墙内桃杏尤繁;执杏花一朵、含笑拈花而入;窗外海棠枝朵,细草铺毡,杨花糁径、有草舍三楹,花木四合其所;爱花成癖,物色遍戚党;窃典金钗,购佳种,数月,阶砌藩溷无非花者”。从这里可以看出,花是婴宁生活的一部分,她爱花着象征着她的心灵美。
尽管封建社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但是婴宁以一介弱女仍然获得了胜利,这当然是由于蒲松龄热爱她的原故。蒲松龄为什么偏爱她,赋予她最长的篇幅?是由于她不仅是位天真可爱的少女,更是一位美女,更是一位想能以女代男完成母愿的奇女子。婴宁对丈夫的哽咽陈词实际上是哈姆雷特式震撼人心的内心独白。前人久已指出一部《聊斋》可以概括为“惩恶扬善”四个字,然而《聊斋》中惩恶更是为了扬善。一部《聊斋》中的善最主要的正是“孝”。孝是贯串于《聊斋》始终的,是至高无上的。婴宁身为狐仙之女,却生受父母的遗弃,长承山村雨露,完全是底层农民的凄苦无靠生涯。鬼母收留,正是相濡以沫的农民同情心的表现。她正是为了使鬼母能有所依栖才远出踏青,才破愁为笑,才在姨兄王子服前明骂似贼、暗送秋波;引来了王子服后又故作痴呆,不解共寝,甚至似知非知,似痴非痴地说出:“背他人何得背老母”,以暗示老母在她心中的地位。正是这一点孝情,成为婴宁一切言行的指南。但是应指出,婴宁生于幽谷,实是农民的儿女,她的报恩孝道不是封建士大夫所提倡的“忠孝不能两全”忠高于孝的孝道,而是农民的“养儿防老”理想的孝道。农民身处穷僻尤其重视劳动,非只为继承香烟重视男子;婴宁想以弱女代男的理想正是当时农民,特别是劳动妇女理想的体现,也正是对当时农村中迫于生计溺弃女婴的批判。这是婴宁形象的光辉所在,也正是《婴宁》这颗明珠的夺目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