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名家经典写景抒情散文作品(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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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经典写景抒情散文作品篇一
那间小楼的前面不远就是紫日峰。说是峰,其实是很矮的。但是,登上峰顶,可以看脚下滚滚向大海流去的珠江;可以看二十公里外的广州市的轮廓外景;还可以把全公社各个大队的村落、河湾、田野,尽收眼底。好久了,我就想在傍晚攀到峰顶,去看一看这落日怎样把满天的云彩染成嫣红,去看一看在这嫣红的晚霞照耀下,所有这些景物到底有多光彩,有多壮丽。
那一天,我独自一个人终于从一条小路攀上了峰的最高处。我去的时候,正是落日迅速往下沉落的时候。象是怕赶不上什么隆重的典礼一样,我急忙忙地往上攀登,而且攀登一会儿就一回头,生怕在这攀登的当儿,落日沉落珠江,晚霞失掉光彩。还好,待我攀到峰顶,回过头去看西天那轮圆日时,它正放射着万道光芒悬在明镜也似的珠江上空。江和天的涯际,正是笼罩在苍茫暮色中的广州。望过去,影影绰绰,顿添上一笔浓浓的神话色彩。这时候,这江和天的涯际,这影影绰绰的广州上空,正横列着无限远的一条一条泛白色的云彩,它们无限远地伸张着,很使着无限远的一条一条泛白色的云彩,它们无限远地伸张着,很使人想起庄子《逍遥游》里的大鹏,这云彩,正是它的翅膀。但是,就在这一瞬间,这翅膀变成金黄的了。近落日处,那金黄是被火烧一样的;远处,是深色的;再远处,是淡色的。这时候,在那影影绰绰的地方,我仿佛看见一串一串绿珍珠似的灯亮着了,那雾气中的绿色,和着这深淡相间的黄金色,只有用绚烂,灿然,光彩这样一类的字眼才能形容它的万一。我仰起头来,看天空正顶着几朵乌云,呆痴痴的,沉闷闷的,可真煞风景。但是,正在我埋怨它们时,那落日也正忙着把它的光辉染在它们的身上,只见它们的边缘渐渐地都被黄金镶起来了(多象爱美的女人的衣饰),渐渐地,它们的中间也被黄金染透了。正在这时候,海洋上刮来的风越刮越起劲了,这乌云,经不住这海风猛力地吹,竟保持不住它的庄重,扳不住它的沉闷的面孔,一下子风流云散,象扯絮似的散在澄蓝的,象海一样的天空里了。风流云散处,几颗明亮的星子闪烁着初显光辉。这峰顶上,有着很多树木,有攀天擎日的松树,有窈窕多姿的柠檬桉,有亭亭玉立的梧桐。这时候,它们都分润着落日的光辉,在叶子的闪烁出一粒一粒金色的火花,那海风,径自一个劲儿地把它们向落日的方向吹,那树叶子,颤抖着,喧嚣着,躬着腰儿,带着欢乐,感激落日这一天的给予。这时候,珠江的水涌起了微微波澜,在它那贮满黄金的怀里,带帆的和不带帆的渔船,往来奔波,你分不清它们是刚出发还是渔罢归航。花尾渡顺流而下,在一片澄黄的天地中,渡船的周身都亮起了银白的灯光,乍望去象是遗失在江里的一条闪闪发光的项链。江上,从花尾渡飘起悠扬的音乐,它顺风飘扬,从东而西,从下而上,顿然间响彻满江,满岸,满峰,满天地。
一个不留神,落日栽到了江水深处。它一落,那黄金就马上变成嫣红了。那江和天的涯涂满了嫣红;那影影绰绰的广州市罩满了嫣红;那刚才扯成了扯絮的乌云也变成了嫣红。这时候,所有的树木,所有的原野,所有的江水,帆樯,人物,都象轻纱似的被笼在嫣红里了。只有那高高的没有云彩的天空隙处,才不为嫣红所动,变得更纯,更深,更青。
这时候,村落里窗上的灯光亮了;江里渔船上的灯光亮了;遥远的广州市的上空,腾起了一片为灯光所凝聚的光辉,几乎把天和江的涯际的嫣红冲散。在这嫣红的天地里,我知道,炊烟落处,弥漫了饭香和菜香;人们在劳动了一天后用江水冲散了一天的疲劳和汗液;每一扇窗子的灯光下面有着笑语、闲谈、歌声。而在广州,马路上亮满了灯光,人们换上轻飘飘的衣裳,在马路上,在剧院里,在茶楼上,消遣自己的夜晚。所以,和着这嫣红,落日,澄清的天空,闪烁的灯火,使我联想起来的是温柔,是安慰,是和平,是休息,是姿色妩媚的少女风姿,是音色宁静的轻音乐。再想下去,就是明天,就是日出,就又是满天云霞。……
暮色越来越重,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古时候那些诗人们关于落日、黄昏的咏唱上去了。他们几乎都是借落日(他们叫做夕阳)来发泄自己的哀伤,自己的没落,自己的孤独以及诸如此类的情绪。到了李商隐,吟出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那可真算到了用没落心情咏落日极致。把落日,黄昏,颓垣,败柳,视为一种衰落的美,并且把它们和自己的伤感、没落等情绪结合起来,这几乎是多少年来唯心主义美学的一条定则。不独中国人如此,外国人也是如此。我记起十九世纪的法国诗人玛拉美就说过一段非常典型的话。他说:“我爱上了的种种,皆可一言以蔽之曰:衰落。所以,一年之中,我偏好的季节,是盛夏已阑,清秋将至的日子;一日这中,我散步的时间,是太阳快下去了,依依不舍的把黄铜色的光线照在灰墙上,把红铜色照在瓦片上的一刻儿。”我还记得,他这篇文章的题目就叫做《秋天的哀刻怨》,从题目到内容,真可说是把颓废的思想披露的淋漓尽致,他是那些喜欢“衰落”美的人们的代言人。我们的时代不同了,我人应该歌咏日出,歌咏早晨,歌咏一切刚刚开始、刚刚萌芽的新生的东西,对于一切衰落,我们应该摈弃。但是,我们如果仍旧把衰落和落日,和黄昏联系起来,而且认为它们是一种天然的联系,那我坐在这紫日峰顶,可真要替这落日,这黄昏叫一声屈。因为我分明看到了它们的黄金的壮丽,嫣红的温柔,而且我分明从它们那里看到我们幸福的生活另一方面……
坐在峰顶,尽自冥想着,落日早已沉落得没一点声息,天的涯际的一点嫣红也早已消逝得没一点痕迹。那村落里,渔船上的灯光更明亮了,那澄青的天空更宁静更深邃了,星子撒满天空,暮色太深了。我得赶紧下山,今晚没有月亮,不然,就看不见下山的路了。
名家经典写景抒情散文作品篇二
“这么多天没联系了,你还好吗?没什么事吧?”
葱郁三月,氤氲气暖。
不觉间,飘飘的云朵从远方驮来了轻轻的问候。
寥寥心语,走入心门。
喜眼望外,绿韵缠绕着暖暖心怀,涂抹在田头山坡,河岸池畔,郊野旷地。
默默处,柳堤步慢,轻思里,心头的欣喜,荡漾着谢意与感激。
眺远方,感相遇,万千世界,情意诚笃。
遥遥山水,漫漫长路,你的牵挂,我已嘱咐了风,托它代我万语千言。
三月的南国,没了寒事。
绿野外,只有花开的馨响和涌动的春潮。
细听凡尘深处,响动的,是幸福如歌的暖流。
春风轻抚着田园村寨,暖意绻恋着万户千家。
藤萝攀附的篱笆院子内,一缕阳光和着安逸与闲静。
咀嚼着温馨的春梦,拥着你深深的牵挂和轻轻的问候,我的心儿已长出了翅膀。
真挚友谊,踏过了三年,情悠悠来意悠悠,感知,在三个春夏与秋冬。
相信你还记得吧,相识的诗句仍然在耳:
。.。.。.
秋雨像长长的思念匆匆而至,
朦胧的空间顿成一片茫然,
那秋夜的暗影像锋利的爪,
恨恨地抓碎着我的心。
当昏黄的灯光映照着斜飞的秋雨,
冰凉的雨水湿透了我的全身时,
我那颗执着的痴心,
也随着冷雨的泼洒而慢慢地凉透。
。.。.。.
那时,就在这回旋的句子里,我们,友谊之火已点燃,相识的脚步已开迈。
虽然,三年不算长,但在这个虚拟的网络世界里,眼见很多友谊都维持不久。
但我们却把对方融入了自己的灵魂,深切地关注着对方,呵护着彼此的心意,珍惜着宝贵的情谊,在人生的长路上相互勉励,使之熠熠生光。
或许,五百年前,我们是一对恋人吧,要不,我们为何总是那样的相洽和相知,相敬与相爱。
但是最使我难忘的,是你的纯真和热情,你的善解人意和一腔情痴。
每当我一触到你的这些个性,我的灵魂深处就总是那样的难以忘怀。
二年前的深秋时节,我的母亲因病去世,因经不起沉重的打击,我整个人都垮掉了,好像对生活都失掉了兴趣。
在这阴霾遮蔽的时刻,你获知这信息后,感同身受,不知流了多少同情的泪,说了多少开导的话,熬了多少个难熬的夜。
在遥远的地方,给我送来了多少的温暖和阳光,在人生的阴暗处用心地拉了我一把,这样的深情我怎能忘记?
然而,人生总有生离死别,岁月也总有坑坑洼洼。
春夏秋冬在不停地交替,我们的情谊也在不断地叠加。
逝去的,就像一场梦,一首歌,或一个故事。
但就在如梦,如歌,如故事的时间里,那一句句温润肺腑的话,一字字思念牵挂的情,一声声问候感泣的心语,它是不会消失的,它会藏匿在生活的某个角落,在遇到合适的时间段,它就会再次地跳了出来,在你的耳边轻轻地回响,或在你的眼前再次出现。
我更记得,三年前,就像现在这样的春天时,我们在电波里,在空间处兴致勃勃地对诗,你一句我一句地合写着融进句子中的心事,用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交换着彼此的意愿。
那种畅快,那种兴奋竟然使自己都忘记了所处的春日与春时。
而在赤日炎炎的夏日,我们在蝉声的吟唱里互致问候,在空间里举起了溢杯的啤酒,让烛光在思念的遥远里摇晃。
当秋叶在窗外楞楞地跌落,林子里只有光秃秃的枝桠,秋鸟在焦急地寻找着去处时,我们把温暖和着心,包裹好一并寄予远方。
冬日里,当暖阳瞬间,缓照在心头时,我们在空间里画上祝福,祝愿远方的心永远快乐幸福,万事美好梦圆。
今天,在春曦的温润里,在莺飞草长,花香鸟语的时光处,回首我们所演绎的故事,我们所筑诵的梦与歌,它总是那么深情地回暖在柔软的心坎内!诚然,在人生的舞台上,作为红尘世间的一分子,与天下的普罗大众一样,
呈现的是歌泣悲喜情愁爱恨,而肩上扛着的是红尘世间不折不扣的裸裸现实,心里却更甩不掉的是久久的思念、牵挂与祝愿。
读凡间,红尘滚滚,你的牵挂,我已嘱咐了风。
名家经典写景抒情散文作品篇三
时间就像是一把横扫的镰刀,收割着我们曾经的美好,岁月的天真。而我们是最好的我们,有你在我就不怕大雨倾盆。每当夜深,总有记忆敲打小小的心门,我们变成了年少时的我们。
——郭敬明
有风吹过的街道,嬉笑打闹的小小少年定格在岁月的一角。昔年的旧物早已换了模样,学校的两旁的梧桐树黄了又绿,绿了又黄,一道道目光触及,心里依旧泛起微酸的味道。
时间就像一列错过站的火车,一眨眼就到了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沿途的风景,相遇的人,都随着青春消逝而迁徙,唯独留下一片空荡的回忆,伴随着头脑里的吉光片羽,抚慰着曾经弥留的创伤。
夜深人静的夜晚,看着空间链接里的文字,阅读着别人的心情,突然回想起了好多往事:年少轻狂的叛逆,骄阳似火的爱恋,不着边际的梦想,往事就像是一首沉静而又浪漫的歌谣,风中的你们在微笑。
我们都是戏子,说着别人的言语,演绎自己的心酸。光阴一页一页的翻过去,纵使往事的城堡弥漫着温柔的气息让人沉醉,毕竟也已无济于事,回到现实的桥头,站在青黄不接的路口,静静地说一句:时间走了。
当美丽的日子如黑色的潮水般褪去,当六月繁华的天空开始落幕,当往事的余辉映照出我不动声色的侧脸。我终于卸下了曾经沉重的枷锁,一手拿着深不可测的夜晚,一手写下无处倾诉的话语。开始融入崭新的生活,此时我仿佛一个崭新的婴儿,眼神出透露出无线的憧憬与惊奇。
当我走在一条人迹罕至的马路上,当命运的指针带着我偏离曾经的航向,当身上的细胞一层层被工作齿轮压榨出泔水,眼泪从眼角里溢出,此时的光阴就像是沼泽地,让青春的孩子泥足深陷:没有安稳的归宿,没有停歇的港湾,没有坚实的臂膀,有的只是太多的无可奈何和坚持不懈。
时间永远不会因为你的怀念而停下的脚步,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辆笨重的卡车,负载太多的话会影响你前进的进度。
其实,人世间好多东西都是固定的,就像是沙滩上的礁石,永远都要承受着潮水的侵扰。
昨天,谁都知道只是过时的记忆,可这个世界却还是人来人往,久而久之这些便在心中筑起一座桥,通向寂寞。
我们都曾经活在昨天,展望着不切实际的现实。之后走到今天,承载着无可挑剔的悲欢。其实人生不过就是一场戏,因为选择的角色不同,所以有了不同的演绎
今天,对于岁月的长流,只不过是一个循环的来来往往,不过从某一个角度来说。今天是特别的,那些活在过往岁月里朝生暮死的悲喜,以及在生命里燃烧过激情,还有那些淡出时间的路人,都赋予了今天特别的意义。
时光就像是一场葬礼,将所有的人物打磨的面目全非,最后埋葬。而我们每一个都应该学会祭奠,祭奠曾经那个默默付出的自己,祭奠曾经燃烧着的风景和茫茫命途。
从前的起点,今日的终点,我在一个老旧的大圈上茫然的走过了十六个春秋,最后还是登上了一条无数人做过的道路,成为众多路人中的一个,带着微笑和时光握手言和。
曾经感觉与自己最不相称的,现在正在接受。曾经想过永远不会有结果的,现在正在改变。曾经发誓永远记录在心里的,现在正在遗忘。
不知不觉间,我们都在生活的舞台上都默默地变成了另一个角色,也有了所谓的曾经,有了许多的故事可讲。似水流年的光阴,就像是一条奔涌不息的河流,我们都是河中的石子,在经历源源不断的冲刷之后,磨平了曾经的棱角。
原来成长对很多人来都是一次落叶归根的旅行,那个曾经坐在教室黑板前默默奋笔疾书的自己,终于随风而逝。疼痛的眼泪,走散的路人,就像春日里的一屡清风,成为我们生命升华的点缀。
也许郭敬明说的很对:“每个人都要走陌生的路,听陌生的歌,看陌生的风景,然后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你会发现想要费劲心机想要忘记的事情就这样忘记了。”生活的故事因为不同的选择而改变,而我们都在时光这场浩大的葬礼下一步步的改变着。
经历一场美丽的洗礼,什么都没有留下,却又留下了很多。我站在阳光升起的方向,对着无边的苍穹皓首,虔诚的感谢这场时光的葬礼,毕竟在它的上面有我走过的痕迹。
名家经典写景抒情散文作品篇四
四月的时候,星星点点的蒲公英便绽开了,它们像一坨坨的细碎阳光,金黄在氤氲着丝丝缕缕乳白地气的田塍上,印满牛羊蹄印的纷乱村间小道两侧,甚至在山坳背阴处那些还没有融化的一片一片残雪里,甚至村庄生满幽绿幽绿苔藓的墙基或台阶缝隙里,或者那些泥土斑驳墙头生满了蓬草的残墙败垣上。
蒲公英开了,它从草长莺飞的春天,绽开过长长的夏天,它那微小鹅黄的花盏,甚至金黄到秋天的深处,漫山遍野的野菊镀染尽乡村山野的时候,还有三三两两的蒲公英开着呢。它们或瑟瑟地开在一个风霜落不到的岩石下,或开在一蓬枯白得如同一蓬旧白线的枯草篷子里,像飘落在地上的一朵野菊,像一簇微微燃烧的火苗。它们黄绒绒地亮着,泥土就还醒着,村庄就还醒着,鸟儿和虫子就还醒着。直到一场漫天漫地的鹅毛大雪之后,它们在白皑皑的雪层下沉睡了,泥土就也沉沉睡去了,村庄以及世界上的一切也都沉沉地睡去了。
蒲公英是春天最早醒来的,它醒了,大地就醒了,村庄的春天就醒了,村庄新一轮的岁月就醒了。村庄的女人们在乍暖还寒的初春就早早把它们带进邻近的城市里,那时它们有的刚冒芽,有的刚刚鼓起三五个青豆般嫩嫩的蕾,有的刚刚绽开了黄绒绒的一两朵花。它们被摆放在城市拐角处的冰冷马路沿子上,但更多的是被放在两个简陋的竹筐里,在村庄女人们用高一声低一声的胆怯叫卖声中,流浪在城市的喧嚣市声或那一条一条仄斜而沉寂的幽长小巷里。
它们是到城市寻找它们的亲戚的。
那些从乡村走进城市的人家,那些在城市里生活了多年,但根须还没有从乡间泥土里全部拔出来的人,那些在市声里沉睡,但梦的脚趾还常常沾满泥土的人,他们都是蒲公英的亲戚,他们都常常会买一小扎甚至几小扎的蒲公英,把它晾干了冲茶,或把它洗净剁碎了掺杂着作为吃食,败火祛毒,给身心重新赋予乡野的清爽之气和生命的自然气息。
它们和许多的人一样,从乡村来却再也回不到那弥漫着泥土馨香气息的乡间了。
我也是蒲公英的一个亲戚,从一百二十多华里远的乡下老家到这小城里来生活,转眼就二十余年了,从一个乡间的木讷青年,成了小城市井中一个临近不惑的人。我也常常掏几角钱买三五扎蒲公英冲茶,或者剁碎了摊几张饼子吃。我家的墙壁上,常常挂几束已经风干的蒲公英,或在院子里晾晒一些还带着薄薄一层乡间水气的湿漉漉的蒲公英。
去年深秋时,我又买回了十几扎的蒲公英,那是些十分新鲜的蒲公英,叶子虽然已经被霜蜇得有些灰黑了,但褐色的根茎却饱满丰盈,粘着些湿漉漉的湿润泥土,许多的蒲公英已经鼓了些米粒大小甚至黄豆般大小的青蕾。我把它们淘洗干净,摊放在竹筛里静静地晾晒。有一个午后,我发现已经晾晒了几天的蒲公英,有几朵竟又开花了,那金黄色的花朵,在根叶已经被晒得一片灰黑的竹筛里分外地耀眼。它们在秋天的阳光里闪着金黄的光泽,像一粒粒淡定的阳光,又像一粒粒金色的星星。
又过了许多天,我发觉那些蒲公英已经彻底风干了,而那许许多多的花蕾都已绽开过,花朵早谢了,然后成了白絮絮的一朵朵绒球。向晚的风轻轻一吹,那些绒球便沸沸扬扬成一朵朵的白絮飘起来,像一片片飞扬的微雪,从竹筛里沸扬到阳台上,然后飘过高高的楼顶,飞进了远远的天空里,随着一缕缕的风飞走了。
它们是要飞成天上的白云,是要随着那些流浪的云朵,飞回到遥远的乡间的田塍上、山坳里,是要迢迢地回到自己的乡野老家吗?
花朵是植物的心灵,是一棵草或一棵树的灵魂。而蒲公英的灵魂已跟着一缕晚风或流云迢迢回到了它的老家去。来年,它们将又会在河畔、在山涧萌芽、展叶、开花,重将燃亮自己的乡野或田园。而一个辗转离乡的人,一个为生计而漂泊游离自己故园的人,他们什么时候能让自己的心灵回到自己的老家,什么时候能让自己的灵魂回到那生育和养育我们生命的那一片泥土上呢?
灵魂或许是不会流落的。它们早已注定永远属于某一粒土,不管岁月多么苍凉,不管脚步多么遥远,不管回家的路多么漫长,不管生命是多么沉浮,也都是一定要飞回去的,回到一粒熟稔温热的泥土上,回到一缕低低盘旋的炊烟里,回到一条歪歪的田塍上,回到一声苍老的召唤里……
树高千尺,根系大地;叶茂成阴,雨露润泽。家是生命成长的摇篮,家是心灵栖息的港湾。毕淑敏说:“家啊,是理解奉献思念呵护,是圣洁宽容接纳和谐,是磨合欣赏忠诚沟通,是心心相印浪漫曲折生死相依海角天涯。”有一个一生不能忘怀的地方,那就是我们的家,我们的故土家园。
名家经典写景抒情散文作品篇五
请别怀疑这题目多了一个字,不,这里说的不是太湖,而是黄山麓太平县的太平湖。
如果说太湖是镶嵌在锦绣江南的一颗璀灿耀眼的明珠,那么,太平湖则是深藏万山丛中的一块尚未雕凿的翡翠。它是皖南山区青弋江上游的一座水库,一九七二年建成蓄水,知道的人并不多。但它的湖光水色,堪与黄山媲美美,足使黄山增辉。
去年深秋,我从安庆经青阳去黄山,在湖上坐地一次轮渡。同行的同志指点着远处群山的一个峰巅说,那就是黄山光明顶。还告诉我,这个水库坝址在泾县、太平交界处的陈村,原来叫陈村水库。淹没区主要在太平,东西两头各跨泾县、石台的一小部分。为便于管理,全部划归太平县管辖,改名太平湖。它是安徽省最大的水库,水面达十三万亩,水深平均四十多米,可蓄水二十八亿立方以上。湖中部宽广,上下游是弯弯曲曲、宽窄不等的峡谷,风光秀丽。黄山脚下添了一大片湖水,真是“好水好山看不足”啊!可惜那次匆匆一过,来有及领略太平湖的风光。
今春,终于得到一个畅游太平湖的机会。
早饭后从县城出发,汽车沿着凄溪河向北,穿过丛林中一条郁郁葱葱的山区公路,行进约二十四公里,便来到湖边的共幸码头,这正是去年经过的地方。在苍翠的群山环抱之中,突然出现这一大片清澈碧绿的湖水,一种静谧之感油然而生。离岸登艇,船经龙门、黄荆等地转向西南沿麻川河上溯到新民公社的三门,折回小河口再向东北到陈村水坝,然后循原路而归。回到共幸已是黄昏。天下着小雨,湖面风起浪涌,涸水弥漫,苍茫一片。领略了一天的湖光水色,深深地印在脑子里的是一个“绿”字,绿是太平湖之春最使人陶醉的特色。船从宽广处到了峡谷地带,两岩的青山紧挨着湖水,一片葱翠,密密丛丛,好象进入了一个和谐的透明的翡翠般的绿色世界。山是绿的,树是绿的,澄澈如镜的湖水也是绿的。盛开的杜鹃花,深红大紫,夹杂着白色的油桐,还有那岸边村庄里的青瓦白墙,从竹林中穿出来直到湖边的石板小路,点缀在这无边无际的绿色世界之中,越显得春光明媚,生机盎然。有些地方杜鹃满山,从山脚跟一直开到山顶,成簇成丛,阵阵一幅迷人的山水画,更加好看。水上交通开始发展,班轮、渡轮和机帆船不多,但富有江南特色的乌蓬船、小木船、独人渔舟和竹筏不少,船只划破碧绿透明的湖水,漾起一层层轻柔的细浪,象绿色的绸缎向两边扩散,正如古人所描绘的那样:微风靴纹细……
黄山北麓黟县、石台、太平的泉水和溪涧,汇集为青溪河、舒溪河、麻川河、凄溪河,均注入太平湖,即青弋江上游,又汇合乌溪、漕溪诸水,经泾县、南陵、繁昌在芜湖汇入长江。黄山南麓的水则汇为新安江由皖入浙经杭州从钱塘江入海。这两条江,上游许多支流都发源于黄山,风光旖旎,不相上下,可是知道新安江并赞美它的人不少,而具有东南山水之胜的青弋江却几乎默默无闻。但这也有个好处,使它保持着朴素的自然风貌,至今没有任何污染。太平湖控制的流域面积达两千八百平方公里,全部有森林覆盖,没有泥沙淤积之虞。山青则水秀,太平湖如此清澈幽美,不是没有原因的,也是值得珍惜的。船在峡谷中前进,不时转换方向。一下子似乎到了尽头,拐一个弯,又出现了新的天地。颇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境。太平湖两岸的山,气势形态各各不同,引人入胜。到了荆阳附近,湖中出现十几个高矮不等的岛屿,有长的,有圆的,被湖水相隔,似断似续,错落有致。如果在这一带开辟天然养鹿场,养兔场,设立湖心饭店、岛上宾馆,一定很受欢迎。游过黄山的人,没有不为这座名山的雄伟、秀丽所倾倒的。在黄山之观看云海,更是气象万千,变幻莫测,忽隐忽现,虚无飘缈,有如仙境。徐霞客说:“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当代一位著名作物说:“不上黄山就不懂得我们祖国的伟大,山河的壮丽。”这些话都很中肯。但是爬黄山确实费劲,要出很多的汗,即使乐在其中,也还是比较吃力,年老体弱的人只好望山兴叹。太平湖则另有风光,而且老少咸宜。它没有黄山那样宏伟的气魄,那么神奇的变化,但它的曲折幽深,秀丽中显出恬静、温柔,这种诗情画意同样能使人依依眷恋,流连忘返。爬了黄山,再来游湖,既是最好的憩息,又可领略另一种自然美,好山好水互相辉映。湖北岸广阳,距中国四大佛教圣地之一的九华山,不到一百公里。如果从后山另壁公路,只有二十公里。从事黄山规划的同志,主张把黄山、太平湖、九华山联结起来,建设为一个完整的旅游区,这是很理想的。
早在一千多年之前,大诗人李白已被青弋江的绮丽风光所吸引,留下许多动人的诗篇。青弋江古称泾溪、泾川,上游就是注入太平湖的青溪、麻溪、舒溪、凄溪诸水。李白《与谢良辅游泾县陵寺》诗中写道:“乘君素舸泛泾西,宛似云门对叵溪”,他把泾溪同浙江著名的风景区若耶溪比美。《泾川送族第淳》一诗说:“泾川三百里,若耶羞见之。”进一步认为游了泾川,若耶溪就不在话下了。“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这首脍灸人口的名作中所咏的桃花潭,就紧挨着太平湖,属泾县水东公社万村。桃花潭西二里多路是太平县的碧,与西山对峙。李白不仅流利游览过,而且居住过,也留传下一首名作:“问余何意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桃花流水窨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李白游青弋江的具体经过我不了解,但可以肯定,他从泾县的涩滩、桃花潭、落星潭经太平县的碧山到石台陵阳,往来多次,历时数月,有很多知交契友,写了不少名篇佳作。如能加以考证,整理出来,当会使太平湖大为生色,吸引更多的游客。
太平湖特别麻川河地区是革命老根据地。抗日战争初期,新四军军部曾驻泾县云岭两年多,当时的后勤部、军械所、伤兵医院等后方机关,都在太平湖北岸的樵山公社的深山密林之中,至今还有不少遗迹。一九四一年惊震中外的茂林事迹后,新四军留下还有不少遗迹。一九四一年惊震中外的茂林事变后,新四军留下了少数的部队仍在这一带坚持抗日游击战争。新民公社的农民怀念当年的游击队,就按他们两位负责人的名字为公社命名。我们的游艇到达的终点是三门村,当时是新四军的兵站。一九三九年三月,周恩来同志曾两次路过这个地方,结识了热心主张抗日的开明绅士刘敬之及其子刘寅,并应他们父子之请题词留念:
民国二十八年三月十五日
绥靖地方,保卫皖南,为全联导(注)为群众倡。
因抗日机缘来皖南,道出三门,两遇刘主任及其公子,谈及捍卫乡里,驱逐日寇,大义凛然,极可钦佩。爰书此应敬之主任及其公子旭初先生之属。
周恩来
刘家经营茶叶,闻名国内外的猴魁,有七十多年历史,就是刘家创始的。产地在三门村山接续后的猴坑。此处海拔五百余米,土层深厚,土壤肥沃,终年雾露润,湿度大,日照短,所以鲜土层深厚,细嫩柔软,外泡时汤清叶绿,水色明亮,香浓味醇,初饮进口微苦,继而顿觉甘美清爽,一九一五年在巴拿马万国赛会荣获一等金质奖章。因系尖茶之魁,故称猴魁。目前正值采茶季节,社员们忙着在茶园采摘春茶。我忽然想起在云岭新四军纪念馆里见过的一张照片,周恩来同志和叶挺将军站立在竹筏上,冲破乱石浅滩的激流前进,凝眸远眺,神态严肃。当时抗日烽火漫天,民族存亡未卜,他们正筹划指挥部队挺进敌后,光复国土。如今青弋江上游的险滩已沉眠湖底,出现了碧绿平静的太平湖,数十吨轮船可以在这深山坳里畅行无阻。山区的竹木茶叶,可以从水路运往全国各地。先烈地下有知,当会含笑欣慰。
黄山脚下有这么个翡翠般的太平湖,恐怕出乎许多人的意料,至今尚未引起应起应有的重视。太平湖,太平湖是美丽的,但还不富饶。它应当更美丽、更富饶,也有充分的条件可以变得更美丽、更富饶。希望同志们,特别是旅游部门和其他有关部门的领导同志们,亲自观赏一下这块尚未雕凿的翡翠吧,太平湖正披着春天的盛装,在向你招手呢!
名家经典写景抒情散文作品篇六
去年夏天,我们和s君夫妇在松堂住了三日。难得这三日的闲,我们约好了什么事不管,只玩儿,也带了两本书,却只是预备闲得真没办法时消消遣的。
出发的前夜,忽然雷雨大作。枕上颇为怅怅,难道天公这么不做美吗!第二天清早,一看却是个大晴天。上了车,一路树木带着宿雨,绿得发亮,地下只有一些水塘,没有一点尘土,行人也不多。又静,又干净。
想着到还早呢,过了红山头不远,车却停下了。两扇大红门紧闭着,门额是国立清华大学西山牧场。拍了一会门,没人出来,我们正在没奈何,一个过路的孩子说这门上了锁,得走旁门。旁门上接着牌子,“内有恶犬”。小时候最怕狗,有点趑趄。门里有人出来,保护着进去,一面吆喝着汪汪的群犬,一面只是说,“不碍不碍”。
过了两道小门,真是豁然开朗,别有天地。一眼先是亭亭直上,又刚健又婀娜的白皮松。白皮松不算奇,多得好,你挤着我我挤着你也不算奇,疏得好,要象住宅的院子里,四角上各来上一棵,疏不是?谁爱看?这儿就是院子大得好,就是四方八面都来得好。中间便是松堂,原是一座石亭子改造的,这座亭子高大轩敞,对得起那四围的松树,大理石柱,大理石栏杆,都还好好的,白,滑,冷。白皮松没有多少影子,堂中明窗净几,坐下来清清楚楚觉得自己真太小。在这样高的屋顶下。树影子少,可不热,廊下端详那些松树灵秀的姿态,洁白的皮肤,隐隐的一丝儿凉意便袭上心头。
堂后一座假山,石头并不好,堆叠得还不算傻瓜。里头藏着个小洞,有神龛,石桌,石凳之类。可是外边看,不仔细看不出,得费点心去发现。假山上满可以爬过去,不顶容易,也不顶难。后山有座无梁殿,红墙,各色*琉璃砖瓦,屋脊上三个瓶子,太阳里古艳照人。殿在半山,岿然独立,有俯视八极气象。天坛的无梁殿太小,南京灵谷寺的太黯淡,又都在平地上。山上还残留着些旧碉堡,是乾隆打金川时在西山练健锐云梯营用的,在-阴-雨天或斜阳中看最有味。又有座白玉石牌坊,和碧云寺塔院前那一座一般,不知怎样,前年春天倒下了,看着怪不好过的。
可惜我们来的还不是时候,晚饭后在廊下黑暗里等月亮,月亮老不上,我们什么都谈,又赌背诗词,有时也沉默一会儿。黑暗也有黑暗的好处,松树的长影子-阴-森森的有点象鬼物拿土。但是这么看的话,松堂的院子还差得远,白皮松也太秀气,我想起郭沫若君《夜步十里松原》那首诗,那才够-阴-森森的味儿——而且得独自一个人。好了,月亮上来了,却又让云遮去了一半,老远的躲在树缝里,象个乡下姑娘,羞答答的。从前人说:“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真有点儿!云越来越厚,由他罢,懒得去管了。可是想,若是一个秋夜,刮点西风也好。虽不是真松树,但那奔腾澎湃的“涛”声也该得听吧。
西风自然是不会来的。临睡时,我们在堂中点上了两三支洋蜡。怯怯的焰子让大屋顶压着,喘不出气来。我们隔着烛光彼此相看,也象蒙着一层烟雾。外面是连天漫地一片黑,海似的。只有远近几声犬吠,教我们知道还在人间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