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写环境的散文诗(三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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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写环境的散文诗篇一
首先是视觉上的舒展。
我们的眼睛可以望到无穷远。然而,蒙古的草原又不是平坦开阔到无趣的地步,相反地,她总是有着和缓而优美的起伏,像是放大了的微微动荡的海浪,又像是转侧的女体,这里那里总有一些圆润的隆起;总会引诱你想稍微快走几步,好登上眼前这座基地广大的丘陵,眺望前方又有些什么新的动向和美丽的线条。即使有时在更远处真的有比较高大的山脉,那和草原连接起来的山坡坡度也不大,无论是步行或是骑马,都可以从山下从从容容地走到山腰,一路也铺着有如地毯一般的绿草。
草原是广大的圆周,苍天真如一座高不可测的穹顶,以无限宽广的弧度覆盖着大地,而我自己这小小的身体,就是这片天地的圆心。如果我把身体做三百六十度的旋转,那极远处微微起伏的地平线也绕着我转一圈而无始无终;也就是说,无论我往前走了多少步,依旧是这个广大圆周的唯一的中心点。然后就是那云影与天光。
草原上的云朵,有时候又多又大又平整,在蓝天上列队而行,天高云低,风起的时候,一朵一朵依序飞过,那草原就忽明忽暗,人好像走在梦里。一下子所有的青草都闪着金光,逆光处背后的丘陵像镶上了发亮的边线,身体被阳光照得暖烘烘的;然后忽然间所有的颜色都沉静了下来,在云影掠过之处,草色在泛白的灰绿和透明的青绿之间挪移,风也凉多了,像搽了薄荷油一样。
然后,还有那难以形容的芳香!那不只是青草的清香而已,而是混合着好几种香草的草叶被压折碰触后所发出的香气。
在刚刚站定时还不太显著,不过,只要一开始往前走,每迈一步就会马上有一股翻腾而起的独特的芳香,弥漫在四周。
野生的香草,在夏日遍布草原,好几种香味混合之后,那强烈的芳香如药酒又如甘泉那样地提神醒脑,沁人心脾,进入每一种感觉细胞的最深处,让生命苏醒,让我忘记了所有的疲劳困顿,只想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草原深处,有时会遇见一沙弯泉极尽曲折地流过。小河的流水清澈,河中长长的水草顺着水流的流势忽左忽右轻轻摆荡,连几颗小石子的滚动也看得清清楚楚;薄暮时分,从山腰往下眺望,那样一条狭窄弯曲的河流映着天空的霞光,像条灰紫色的发亮的缎带,在暗绿的旷野上境蜒伸展,不知道从何处起始,到何处终结。然而,我深信,几千年来我的祖先们所追求的水草丰美,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描写环境的散文诗篇二
坐车回家的时候已经傍晚时分,刚好路过一个农贸市场,我忽然想起来要修鞋了,就去找上次认识的那个老鞋匠。
这个市场离我住的'地方不远,是附近比较大的综合农贸市场,里面有一半是卖蔬菜的,有一半是卖饮食的,周围一圈是卖米卖面卖油的、卖水果的、以及卖调料的,市场中间大棚下面支着一个缝纫机和一个裁缝桌,上面堆满了五颜六色的布料和半成品,女老板麻利地在裁缝桌和缝纫机之间忙活着,不时传来缝纫机“嗒嗒嗒”有节奏的响声。裁缝摊旁边是一行修鞋的鞋摊,市场的大棚很高,每个通道的顶棚只有中间一行稀疏的灯散发出昏暗的灯光,也许大棚太高了,大棚的灯光照到鞋摊上就没有力量了,好在每个小贩每个摊位都有自己的灯。几个鞋摊上空都是一根简易的电线拉过来一个普通的灯泡,低矮的水泥墩子上面放满了修鞋的材料,水泥墩子这一边摆放着几个长条的矮凳,那一边是修鞋的师傅和修鞋的机器。我又见到了那个修鞋的老师傅,老人戴着一副老花镜,瘦消的身材显得有些单薄,清瘦的脸庞上面是岁月留下的风霜,一双布满老茧的手非常地粗糙。我在老人面前坐了下来。我的鞋子后跟都磨平了,我说我要订个鞋掌,老人往上推了推眼镜,把鞋拿过去看看说叫我等一会,然后继续缝他手里的皮包,这个皮包显然是旁边凳子上坐的那个女人的。老人旁边的鞋摊没有人,也许鞋匠师傅是吃饭去了吧。紧挨裁缝摊的修鞋摊是一个中年女人,我的目光刚好和那个女鞋匠的目光相遇,她善意地朝我点了一下头打招呼,现在那个女鞋匠跟前没有人光顾,也许她希望我过去找她修鞋呢!但是我还是坐在这个老人跟前耐心地等着,因为我感觉老人都不太容易,出来挣点钱就更辛苦了。
记得去年我有几个皮带扣都坏了,皮带是牌子的皮带扣也基本上是新的扔掉就有点舍不得,因为我知道修鞋的师傅一般除了修鞋,还修雨伞、皮带等一些小东西的。但是找了几个地方的鞋匠师傅都修不了,最后终于在这里找到了这个老师傅,老人一看说没问题,他修过好多皮带扣的。果然我拿去的几个皮带扣经过老师傅敲敲打打一会儿都修好了,从此我对这个老人就刮目相看,没想到同样的职业技艺竟有这么大的差别,我感叹修鞋这个普通的行业竟然也有这么多的学问,虽然都是一些小窍门,但是老师傅的手艺还是使我佩服之至,我不由和老人攀谈起来,老人告诉我他有一儿一女,女儿已经出嫁,儿子在四川上大学,他的妻子在西安做保姆补贴家用,他就靠这个补鞋摊给儿子挣学费呢。
不过今年我觉得老人突然一下子老了。老了不是因为花白的头发,也不是因为佝偻的身躯,而是老人那一双长满老茧的手。按理来说,老人常年修鞋,老人的手长满茧子并不稀奇,只是他在做活的时候不停地微微颤抖,由于颤抖,一切都变得艰难起来,不管是在针管里穿线,还是拿着剪刀剪一块皮子,都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尤其是在鞋底上钉钉子的时候,捏着钉子的手好不容易和鞋底对齐,忽然又划了下来,一枚小小的钉子,从老人的手中反复几次滑落在了地上。我赶紧拾起了钉子,对师傅说:“要不我来扶着钉子,你来钉”,没想到老人说:“你捏着钉子砸着了你的手怎么办,还是我来吧。”我看老人执意要自己做,没有办法只好把钉子交给了老人。我问老人今年多大年纪了,老人说61了,我又问老人手抖的原因,老人只是说一紧张就有点抖。虽然老人的年纪不算大,但是我还是很担心,我知道这一种病症是血虚生风,身体虚弱的表现,现代医学好像叫做帕金森综合症,一般年龄大的老人常常会得这个病,虽然无关人的寿命,但是对人影响很大的。看着老人颤抖的双手我就想起了我的二爷,不过二爷的症状似乎更严重一些,二爷吃饭端不了碗,拿筷子也很成问题,把饭菜撒到桌子上是经常的事。但是二爷已经马上80岁了,而这个老人的年龄却不算大,而且他仍然是家里的顶梁柱。
我的鞋终于修好了,看着密密麻麻的针脚,平展的鞋底,我非常感动,再穿上试试,也非常舒适,老人做的活仍然特别棒,只是现在一样的活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一个靠手艺糊口的人突然手脚不灵了,我感觉心里很伤心。
每天我们每个人都要走路,修鞋就自然成了一种职业,每次看到市场上修鞋的师傅,搂着别人穿得脏兮兮的鞋子缝补的时候,我都会由心底里生起一种崇敬,尤其是对这样的老人。
描写环境的散文诗篇三
树林子像一块面团了,四面都在鼓,鼓了就陷,陷了再鼓;接着就向一边倒,漫地而行的;呼地又腾上来了,飘忽不能固定;猛地又扑向另一边去,再也扯不断,忽大忽小,忽聚忽散;已经完全没有方向了。然后一切都在旋,树林子往一处挤,绿似乎被拉长了许多,往上扭,往上扭,落叶冲起一个偌大的蘑菇长在了空中。哗地一声,乱了满天黑点,绿全然又压扁开来,清清楚楚看见了里边的房舍,墙头。
垂柳全乱了线条,当抛举在空中的时候,却出奇地显出清楚,霎那间僵直了,随即就扑撒下来,乱得像麻团一般。杨叶千万次地变着模样:叶背翻过来,是一片灰白;又扭转过来,绿深得黑清。那片芦苇便全然倒伏了,一节断茎斜插在泥里,响着破裂的颤声。一头断了牵绳的羊从栅栏里跑出来,四蹄在撑着,忽地撞在一棵树上,又直撑了四蹄滑行,末了还是跌倒在一个粪堆旁,失去了白的颜色。一个穿红衫子的女孩冲出门去牵羊,又立即要返回,却不可能了,在院子里旋转,锐声叫唤,离台阶只有两步远,长时间走不上去。
槐树上的葡萄蔓再也攀附不住了,才松了一下屈蜷的手脚,一下子像一条死蛇,哗哗啦啦脱落下来,软成一堆。无数的苍蝇都集中在屋檐下的电线上了,一只挨着一只,再不飞动,也不嗡叫,黑乎乎的,电线愈来愈粗,下坠成弯弯的弧形。
一个鸟巢从高高的树端掉下来,在地上滚了几滚,散了。几只鸟尖叫着飞来要守住,却飞不下来,向右一飘,向左一斜,翅膀猛地一颤,羽毛翻成一团乱花,旋了一个转儿,倏乎在空中停止了,瞬间石子般掉在地上,连声响儿也没有。
窄窄的巷道里,一张废纸,一会儿贴在东墙上,一会儿贴在西墙上,突然冲出墙头,立即不见了。有一只精湿的猫拼命地跑来,一跃身,竟跳上了房檐,它也吃惊了;几片瓦落下来,像树叶一样斜着飘,却突然就垂直落下,碎成一堆。
池塘里绒被一样厚厚的浮萍,凸起来了,再凸起来,猛地撩起一角,唰地揭开了一片;水一下子聚起来,长时间的凝固成一个锥形;啪地摔下来,砸出一个坑,浮萍冲上了四边塘岸,几条鱼儿在案上的草窝里蹦跳。
最北边的那间小屋里,木架在吱吱地响着。门被关住了,窗被关住了,油灯还是点不着。土炕的席上,老头在使劲捶着腰腿,孩子们却全趴在门缝,惊喜地叠着纸船,一只一只放出去。